宁陕的春天来得格外慢,春风、春雨、暖阳、春雪不停地上演天气悲喜剧,于是,便觉得三月也格外慢。
从县城广场经过,一片桃粉跃入眼幕,在忽明忽暗的阳光里,晃出春天的光,比起从前,今年三月的脚步是要慢些。孩子一个劲嘀咕:“妈妈,今年的年好快呀!还没玩够,就开学了!”去母亲家,八十岁的她靠在老藤椅上,戴着花镜,围着炉火缝补着,见了我直招呼快烤火,全然不顾我走得正满头大汗,在老人的眼里,这还在冬里,捂着绝对没错。赶早端出办公室的几盆花,也抗不过春寒料峭及早结束了生命。
人们忙乱着来不及从冬的厚重中走出,凉的风,冷的雨,暖暖的棉袄、大衣、加厚户外衣,帽子、围巾,窗户里伸出的火炉烟囱,呜呜作响的空调,一切似乎还在重复冬的节奏。
小城三月慢,慢在春光晚泻,人没有赶时间的概念,早起舞太极剑、跳扇子舞、健美操、跑步、爬山、走道、打羽毛球、逛早市,新鲜的菜摊担子挑着,沿路推着,一路晃晃悠悠边走边卖,有时连叫卖都省略了,生怕一不小心扰了赖床的人们。街道上,杂货摊还摆着新年的日历,美人画像的,羊年吉祥的,更有宜栽种宜外出的老皇历,核桃芝麻花生熬制的苞谷糖还泛着年味。
小城三月,夜浓凉,十点过后的广场寂静,跳舞的、做操的、嬉闹的孩童、兜售货品、摆玩具设施的小商贩、闲逛的人群都已散去,五彩的霓虹,寂寞的岗亭,关闭的广告屏,行色匆匆的几个人,一眼望去是同样安静的文化中心大楼,虽然它的美此时是绚烂夺目的,称得上小城夜色中的地标。
小城三月,风是慢的,慢慢地挪过山野,挪过小河,挪向高远的天空,在云的呼应中,天蓝了,山绿了,枯萎的草下泛出新芽,黄的粉的红的白的颜色慢慢随风渲染着小城,渲染着人们的视线。阳光是慢的,清晨慢慢地起床,午后慢慢地散去,从街角到楼顶山间,枯黄色的光芒一点点褪去,泛出夜的霞光,天空的云影。就连雨也慢腾腾地下起来,一滴两滴,风吹过就没了影,于是没必要让一朵两朵的伞花在白天抢镜出场,而夜晚里那雨便淅淅沥沥,奏出夜的安眠曲,现出早春的娇羞来。
小城的三月,不乏音乐,不乏抒唱,河水缓缓流淌。科技文化三下乡的大篷车开进了各镇各村,山林动起来了,漫山遍野现出新科技带来的新气象,彩扇舞、秧歌队、汉黄调的歌舞像春雨润着农家人的心,医疗小分队热情的服务让欢声笑语长久停留。小学生们提着水桶,端着脸盆,举着刷子、扫帚走上街头,为小城洗脸梳妆,也为小城争创国家卫生文明县城贡献自己的力量,红的身影,绿的山,蓝的天,那美更是让三月舍不得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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